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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薰自作主張地將我安排在他和陣禹的住處,說來很可笑,曾經堅持不搬進這個房間,如今身處這裡卻是如此理所當然,宋子薰淡淡的道:

 

  『這最安全。』

 

  原本以為避開人群一陣子,新聞應該會漸漸沒人去談論,和陣禹的誹聞卻比想像中地嚴重,我和嫚嫚的事情被大作文章,而我和趙家之間的關係更是越演越烈,記者們甚至還做好圖表和發展經過講解,想當然爾,我根本沒機會去探視爸,醫院外仍藏著苦守等待挖新聞的記者,更糟糕的是,也有我是蓄意謀殺芯潔的謠言散發著,儘管連我當事人也不明白是否真實。

 

  謀殺,是多麼陌生的詞,多麼被突然指控,客廳的桌上、地上滿是遍地的報紙雜誌,據宋子薰形容,那天陣禹將這附近所有的新聞訊息全買了回來,這樣的陣禹很異想天開,但也很像他會做的事情。

 

  宋子薰在花蓮時清閒的很,回來之後天天見不到他,這才知道他其實忙碌極了,在徐姐那為了陣禹的事情忙的焦頭濫額,因為此事讓陣禹的演藝通告必須全部停擺,說來,其實我還有些愧疚感的,只是這股歉意很快便消失了。

 

  當大家都為了他傷神費心,他卻專注地在家裡打電動。

 

  三個月的時間不長不短,卻足夠讓人的情緒平靜下來,我和陣禹見面並沒有什麼爭執或其他吵鬧發生,就像冷卻下來似的,他不解釋,我也沒有心情問了,幸好,陣禹像個放假的孩子似的,整天就窩在電視前打電動,我則是在房間整日上網,平常沒什麼交集。

 

  彷彿這是一段暫且的假期,每個人心裡都知道,這條平靜的線總有一天會結束的,只是沒有人知道它的期限多久,何時、什麼人來阻止。

 

  『宋子薰的店怎麼辦?誰顧?』我在廚房裡做些兩人吃的晚飯,對著外面玩著遊戲的陣禹輕喊。

 

  這間別墅實在是大的驚人,像似個美侖美奐的展示屋,住進來才幾天,總被四周蔓延的冷清氣息凍了情感,要不是陣禹遊戲機音樂開的很大,否則住這麼大的房子,總覺得更加寂寞。

 

  『小雙在。』空曠的客廳傳來他的聲音。

 

  或許是因為他的所作所為都已被我知曉,這陣子的陣禹,變得有些和以前不一樣,像是回到最真實的面貌,因為在家完全放鬆,不需要在我面前裝成藝人陣禹,其實他話非常的少,甚至比宋子薰更沉默寡言,就像個似冰的男人。

 

  『宋子薰今天會回來嗎?』我端著菜餚走向客廳,陣禹依舊專心地操作著手裡的搖桿,全然無幫忙之意。

 

  『不知道。』

 

  『宋子薰在外面忙著你的事情,你多少關心一下吧!』

 

  對於我的指責,陣禹只是伸展個肩膀,不發一語,繼續盯著螢幕。

 

  我嘆口氣,坐在沙發上將桌面報紙攤開,其他那一堆嶄新沒翻過的那些全部拿走,吃起飯來,喃喃自語起來。

 

  『宋子薰有沒有好好吃飯呢……。』

 

  『開口閉口都是子薰,妳煩不煩?』

 

  陣禹突然出聲,將手上的搖桿丟向液晶電視,發出很大的聲響,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只能愣愣地保持著拿筷姿勢看他,眨眨眼不懂他為何發這麼大的火。

 

  『妳喜歡他,嗯?』

 

  坐在地上的陣禹突然站起身來,一歩歩往我走來,他語氣冰冷臉上卻笑著,我被他這樣極端的反應給震懾住,陣禹突然猛烈地一腳踢了桌子,桌上的鍋盤受到衝擊翻覆倒地,一時之間整個地面全是湯湯水水,陣禹光著腳丫子走過來,腳上被碎瓷割傷流了血,才正想起身開口制止,陣禹又踢了我坐著的沙發一腳,我不自覺尖叫一聲。

 

  施展暴力的陣禹笑了起來,這笑聲引起我的顫慄,我抱著頭整個人爬上沙發,莫名而來的恐懼侵襲而來。

 

  『小瞳,妳很怕我,嗯?』

 

  我奮力搖搖頭,看都不敢看他一眼,他雙手靠在沙發上,將我困限在他可及範圍,陣禹俯瞰著我,彷彿對於我驚嚇的反應很不滿,他蠻力一手將我的臉轉向他,逼迫我望視他的眼睛。

 

  他緩緩將身子往下,意識到陣禹接下來的目的,我抗拒著低頭避過,額頭刷過他冰冷的唇,僅這麼點觸碰,想起過去和他交往期間的親密接觸,卻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讓人頭皮發麻,如此地感到可怕。

 

  『不要!』

 

  有沒有想過,男人和女人間的力氣究竟差距多少?一個男人若是認真起來制服一個女人的行動,女人的勝算有多少?

 

  答案是女人永遠贏不了男人。

 

  陣禹證實了這一點,我確實使勁力氣掙扎著,卻對他起不了半點作用,陣禹像是玩弄一隻兔子那般簡單,輕易抵擋我的垂打和掙脫,他粗蠻地脫去我的衣服,摩蹭著我的大腿,我因反抗而全身發著熱,不斷地大叫和扭動身體。

 

  這條寧靜的線,硬是被陣禹給拉斷了。

 

  當他扯下我的胸罩後,我的眼淚終於流了出來,我立即大吼:

 

  『你只能這麼做嗎?只會這麼做嗎!膽小鬼!沒骨氣!』

 

  陣禹聽了以後,雙眼微瞇,緩緩開口:『妳說什麼?』

 

  我恨恨地仰頭看他,雖然裸著上身,卻因怒火攻心便沒感到羞愧。

 

  『要我再說一次嗎?膽小鬼!孬種!沒出息!』

 

  『繼續說。』

 

  下一刻陣禹伸手撫著我的身體,我咬牙抗拒著,嘴邊一直罵道最難聽的話語,最後因為無能為力而嗚咽起來。

 

  『……不要再錯下去了,陣禹。』我帶著哭腔微聲道,陣禹放在我身體上的手僵了一下。

 

  『陳、陳亞菲,你這麼喜歡她,為什麼不好好表達……你真是個傻瓜,感情……沒有誰可以強迫誰,至少……至少好好讓對方明白自己的心意,你做那些事情雖然很過分,但是只要好好道歉,她一定懂的。』

 

  『少說那些冠冕堂皇的好話。』

 

  陣禹冷淡輕嗤一聲,另一手開始解開我的牛仔褲拉鍊,我低喘一聲吞著口水,聲音微微發抖:

 

  『你……一定不知道什麼叫後悔莫及,你有過就算想彼此好好講話解開心結,卻再也沒有機會嗎?』

 

  陣禹的手停了下來,他表情僵硬地看著我,我眼角淌著淚,眼睛直視著他,克制著悲傷的情緒,續道:

 

  『你知道當你後悔了,當你想找對方傳達自己的心情,當你想聽對方到底在想什麼,還想說些什麼……而那個人卻已經不在了嗎?就算講一千遍、一萬遍對不起,那個人也聽不到了,這種感覺,痛到你無法想像……。』

 

  『你有過嗎?……有過嗎?』

 

  我接近碎泣的嘶喊聲,讓陣禹停止了他的所有行為。

 

  芯潔,對不起,我竟然把妳的生命給終結掉了,妳曾是我那麼要好的姊妹,我竟然親手將妳從這個世上刪除掉了,對不起,其實我好想念妳,我錯了……我真的好想妳,妳聽得到嗎?

 

  晚上又再一次地從惡夢中醒來,我在昏暗的月光中輕吐口氣,爬起身,將滿是淚痕的臉埋進雙腿間,雙手抱著自己顫抖著,感覺到自己的情緒已經到達極限。

 

  還記得剛失手錯殺了芯潔那段時間,我想盡各種方法想讓自己了結生命,無奈卻都下不了手,右手奮力地想割開左手動脈,卻因膽怯而失敗了好幾次,事後每每看著淺淺的傷口帶著血出現在手腕上的瞬間,總是更加悲愴。

 

  連自己都知道死是多麼可怕的事情了,更何況是芯潔,在毫無預料之下就那樣被我推下那麼高的山下,她是多痛……多害怕。

 

  生命是容許妳糟蹋的嗎?

 

  突然憶起宋子薰講過的話,覺得自己真是罪孽深重,沒錯啊,宋子薰,我真的是個糟蹋生命的人,不論別人也好……自己也好。

 

  『作惡夢了?』

 

  突然一陣男音發出,我恐懼地拉緊棉被四處張望,瞧見宋子薰竟不知何時進來房內且坐在我床邊,他對於我過於驚嚇的反應顯然非常的不解,他伸手撫向我發汗的額頭,並擦乾我眼旁的淚,道:

 

  『才幾天沒見,妳瘦了,變得神經兮兮。』

 

  『嗯……啊,你回來啦。』

 

  我掩飾著不自在的心情,不想讓宋子薰知道今天發生的事,這兩個男人都和我沾染到曖昧關係,不想讓他們之間有任何疙瘩在,尤其自從知道宋子薰的性命是陣禹救回來的以後。

 

  『廚房那一堆碎片是怎麼回事?禹腳也受傷了,你們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宋子薰平淡的問,我微微錯愕一下,連忙回答:

 

  『沒什麼的,不過就是不小心弄翻桌子……。』

 

  話還沒有說完,宋子薰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我微吃痛地嘖聲,今天陣禹的力氣粗野的很,留在手腕上的紅痕還沒消退,就被宋子薰看見了。

 

  『這是什麼?』他微嚴厲問道,我避開他的詢問眼光,慌張地想塘塞些藉口,宋子薰放下我的手,起身就要往門外走去,我連忙也爬下床,伸手制止他。

 

  『不要去。』我柔聲請求,宋子薰一臉興師問罪,腳步停下卻沒有放棄去找陣禹的念頭,我只好嚅語說明個大概,豈料他非旦沒有停止怒氣反而更加不爽,不顧我的阻止,往樓下走去。

 

  『不要去,宋子薰!』我連忙大喊,隔壁房間的小雙因為我們的聲響開了門,一臉睡眼惺忪,疑惑著。

 

  陣禹像是早知道宋子薰會如此憤怒,他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對視上宋子薰,兩個人不發一語地看著對方良久,我著急地擋在他們之間,氣氛像是就要打起來了。

 

  『怎麼?心疼了?』陣禹輕笑。

 

  『我動了你的天使,你不滿嗎?』

 

  陣禹的話像是激怒了宋子薰,他推開我,走向陣禹往他臉上揍了一拳,原本打著哈欠的小雙被這一幕給嚇著了,驚呼著。

 

  『陣禹!我這條命是你撿來的!你要怎麼樣都無所謂,就是不準傷害她!』宋子薰咆嘯著。

 

  兩個男人打起架來是很驚人的,陣禹的嘴角流著血,原本或許是顧及到宋子薰的病情並沒有還手,但宋子薰絲毫沒有放水地毆打著他,最後他也惱火了,雙手閤上抱拳往宋子薰背上打去,小雙見狀大叫:

 

  『哥!不要這樣,你知道子薰不能打的,你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但是他們並沒有停止打架,像是聽不見我們的聲音似的,第一次瞧見一向平靜的宋子薰生氣,他越打越激烈,看得我一股難過情緒升起,摀著嘴眼淚就快掉了下來,人家總說,能讓兩個男人為了自己爭風吃醋既夢幻又美好,但只有當事人才明白,這樣的情況根本不是我願意樂見的,尤其是這兩個男人間的關係是朋友。

 

  『都是妳!都是妳的關係,妳為什麼要出現?妳知不知道因為妳,我最重要的兩個人吃了多少苦了?』小雙奮力阻止他們的爭執無效後,氣得走過來推我一把,我摔倒在地,不知該怎麼反駁。

 

  『我第一次看到妳的時候就知道了……子薰的天使。』

 

  『拜託妳,不要再出現我們面前了好不好?啊?妳不是本來離開了嗎?要走就乾脆點好不好?不要再回來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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