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愛妳……。』

  嘶啞的聲音回蕩在她的夢中,直到她聽見自己的難受囈語,才驚恐地睜開眼睛,在Gucci Envy Me淡淡的花果香水味裡醒來,熙霪看著灰暗中熟悉不變的房內裝潢,每天被她擦的晶亮的電吉它仍舊掛在米黃的牆上,禁不住心裡的激動,眼淚瞬間染濕眼眶,伸起兩手腕湊進鼻前,貪婪地聞著這不擦便無法入睡的味道。

  煦霪閉上酸澀的眼,躺回那個人的床上,唯有如此,她才能和他在夢中相見。

***

  煦霪任性又缺乏安全感,自小父母離異,父親為了一個姣好容貌、裸露性感的女人離開了她們,她和小她4歲的弟弟童年便在母親終日以淚洗面與埋怨懊悔中成長。

  高中畢業便直接就職的煦霪,早早出社會的她,並不同情母親,她認為最笨的女人莫過於相信一個男人,結婚後為他貢獻一切,成了毫無魅力的黃臉婆,老公出軌是女人自己不爭氣,戰敗的母親只會抱怨的樣子,是她最厭惡的警惕,這樣的偏差觀念,養成了她的自我中心。

  煦霪頗有姿色身材也保持的很火辣,但絕對不是第一眼看過去大眾美女的類型,但她卻對男人很有辦法,她的打扮一向是最新穎且最新潮,她懂男人間最新的體育資訊和政治大事,她明瞭如何引起男人的注意,她更善拿捏若即若離的分寸,讓男人對她的熱度永不熄滅。

  這樣情場高手的她,在26歲的時候,遇見了她看過最好條件的男人,雖然對方也是遊慣花叢的風流大少,但她不擔心,因為顯然他很吃她那套,就算偶爾偷吃,但最終他仍舊會回到她的身邊。

  曾耿文,航空物流公司的第二代,家境富裕這輩子就算不工作也不愁吃穿,煦霪看的出來這個男人不僅只是只會花錢的公子哥,他有頭腦,而聰明的男人並不不追求一樣幹練的女人,需要的是懂得抓住他的心的人,而她,就是他要找的那種女人。

  一直很有自信的她,卻被對方甩了,她氣急敗壞,一向只有她劈腿玩弄人家的份,曾耿文卻成功在她和另一個女人之間兩邊通吃三年,最後竟不是選擇她,煦霪很不能接受,這樣豈不是和過世的母親相同,敗家之犬的滋味令她難受,這天一個人沉悶的在Pub喝酒,幾個男人接近都被她不留情面的拒絕,即使有一兩個條件和曾耿文不相上下的好貨色,她也不削一顧,今晚的她,不想和男人周旋。

  煦霪酒量並不是很好,她認為酒苦澀的味道簡直難以入喉,但她卻很愛微醺的感覺,當身體起了輕飄飄的變化,她會打量著現場年輕的男孩子,看著他們見她驚豔的眼神,她會放電眼逗到他們一臉春意蕩漾,這種時候,她會很滿足。

  『姐,回家了。』

  她今晚喝的有些超過,平常她總是會控制喝酒,當感到週遭聲音如同從海底傳來般的程度,她便會停止,如此保護自己的她,今晚卻喝的縱度,和曾耿文確定決裂以後,酒醉的她打電話給了某人。

  一雙漂亮的眼晃入了她的眼前,她低低笑了起來,抬頭對著身旁扶起她的男人吐出酒氣,憨笑道:『你來啦?』。

  煦艾,是和她相依為命的親弟弟,這小子從小就很早熟,其實她們之間感情並不多熟稔的,她回家通常都見不到他,只知道從學生時代就老混地下樂團的他,明明是個男生卻朋友老愛叫他小愛,十足女性化的稱呼。

  『明年就30歲了,還這麼不潔身自愛。』他嘆嘆氣,彎身將煦霪拉起,走路搖搖晃晃地姐姐明顯醉了,高跟鞋掉了一隻,他索性正面橫抱起了她,腳步平穩的走出店外。

  『艾,我好想吐。』煦霪侮著嘴巴,靠在他的胸前,樣子痛苦。


  煦艾聞聲蹲跪在店外的階梯上,輕輕地讓她趴在他的大腿上,煦霪抓著他鬆垮的牛仔褲,無視於路人的眼光吐了穢物出來,甚至沾染到煦艾的褲子,但他卻不以為意,伸手輕輕拍撫著她的背,讓她好過一點。

 

  『臭男人……馬的真混蛋。』她吐了一會兒,喘著氣咒罵起來。

  『別再找那種男人了,玩到最後這樣,值得嗎?』

  他看著眼前一向濃妝豔抹,打扮足以引起所有男人壞念頭的女人,此時頭髮散亂,眼眶因酒氣漲紅,一身酒氣又嘔吐,整個狼狽至極。

  『艾,我很醜嗎?』

  『妳很美。』這是他的真心話。

  『我是不是很老?』

  『一點也不。』

  『你會不會被我吸引?』喝的太醉,她開始胡言亂語。

  『會。』

  『不要丟下我一個人。』這種話,只會在他面前講,她一向不愛在男人面前表現糾纏或弱勢,那會讓她認為自己是很沒價值的女人。


  『我會永遠陪著妳。』

  『呵……你要不要和我上床?』說出這句話,煦霪開始傻笑,看起來意識混亂,像是連自己都不知道對自己親弟弟說了什麼驚人的話。

  『好。』

***

  煦霪心裡一直有個秘密,她對煦艾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便有超出親姐弟之間的關係,她第一次發現自己對他有遐想的時候,有一段時間都不敢正眼看著煦艾。

  身為家中唯一的男孩子,煦艾自小便是很會照顧別人的個性,家事和三餐竟都是比她小4歲的這個弟弟所包辦,家裡的雜事諸如水電費、房租費,甚至連母親的後事和她的所得稅等這些芝麻小事,煦艾都會幫她處理的好好的。

  從她懂事開始,很多人都認為單親家庭的小孩腦子總和正常人不一樣,她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她總是拼命的想證明自己比別人好、比別人更優等,美貌是她僅有的武器,因為家庭的關係,在她的觀念裡,能掌握住男人的女人,才是好好在社會生存下去的手段。

  但她卻對自己的弟弟有異常的情感,這種想法讓她害怕,她變得越來越奇怪,每每看著煦艾的時候,心跳跳的劇烈,嚴重到甚至連和煦艾講話的時候看著他的唇都會發呆許久。

  煦艾剛上高中的時候,身子整個抽長,偶爾在工地兼差賺錢的他,身子比同年齡的男孩子壯碩許多,有時看見煦艾裸著身子冒著熱氣倘著水珠從浴室出來的模樣,煦霪會壓著心中湧出的激動,若無其事的和他共用晚飯邊看著電視閒話家常,她不常說自己在外的男女韻事,但煦艾卻似乎都知道她的所作所為。

  當煦艾第一次帶女朋友回來的時候,她心裡的不平衡和不舒服讓她總是口氣尖銳,不曾好好給她們好臉色看,說來,煦艾不知是否因為早熟的關係,每每交的女朋友年紀都大他幾歲以上,煦霪也每次都當著他和對方的面批評的體無完膚,從頭髮到鞋子,她習慣將她們和自己比較,總是會仔細地觀察過便發出冷哼,她有一股優越感,煦艾的女朋友沒一個比的上她,而且換的次數非常頻繁,那些女人和他分手後便連一點點的交集都無法擁有,而她卻佔有煦艾的一切,因為她是他的親人,世上唯一的親姐。

  煦艾幾乎從來沒有擺過臉色給她看過,但她知道,煦艾對於那些結束的女孩子們是非常無情又冷漠的,這點讓她非常高興。

  她不知不覺對於煦艾的獨佔欲越來越重,煦艾也察覺到了,但他卻從沒抗拒過,這點恐怕連她都不知道,煦艾對於煦霪更深沉的愛戀,恐怕比她更甚。

  煦艾第一次對煦霪發脾氣,也是唯一的一次,是在某天她瞞著他去俱樂部看他的表演,表演結束後煦霪去後台找他,一身緊身清晰看得見乳溝的小衣和露出她修長性感大腿的小短裙,週遭的夥伴吹哨起鬨,他抓起她的手腕,粗魯地將自己的外套穿在她身上,不顧她因吃痛而抱怨的聲音,硬是將她安置在他重型機車的後座。

  『幹嘛動這麼大的火?我好心來看你表演耶!』

  煦艾幫她將安全帽戴上,蹙眉將她胡亂揮舞的小手拉往自己的胸前,聞到從她口中滲透出來的酒氣,道:

  『看妳穿這什麼樣子,喝成什麼樣子?別以為小夥子的聚會就不危險了,以後別再來這裡找我,雜亂的很。』

 

  煦霪抱住前座弟弟的寬背,腦袋混厄地伸手敲敲他的頭顱,笑著:

  『噯,我你姐耶!……人小鬼大,啊?要看我身分證嗎?你知不知道我幾歲呀!先生!唷呼!小鬼先生!』 

  他嘆了口氣,連忙一手將頭上那不斷點著他頭的纖纖手指給拉了回來,在夜晚的街道上狂飆著,把這每次酒醉都要折磨煞人的女人帶回家。

  『又分心了。』

  曾耿文的聲音將她從某個視線中抽離,煦霪轉頭,看著眼前穿著西裝穩重的男人不好意思的吐舌一笑,輕聲道歉。

  『又是個像妳弟弟的年輕男人?』

  和曾耿文在一起的時候,她偶爾出神盯住個不遠處像煦艾的男人,敏感地曾耿文總會像隻獵鷹發現什麼線索似的,讓她倍感壓力。

  『你也知道,我家就我和我弟兩個人,他夜生活忙碌的很,讓我常常擔心。』

  『妳剛剛那個樣子,一點都不像操心弟弟……反倒像個想著情人、欲求不滿的女人。』曾耿文說的直接。

  這席話惹出她的恐懼,她尷尬笑著,伸手撫上桌上他戴著名錶的右手。

  『你在說什麼呀,一點都不好笑。』

  曾耿文的擔憂,不是沒有原因的,在一起數年的情人,目光老是往和相同類型……和她弟弟相同的男人上徘徊,這事沒問題才怪。

  每每喝醉後,煦霪對當時的印象總是很模糊,但她卻記得,當煦艾抱她回床上的時候,她吻了他,她不記得當時煦艾的表情了,而隔天煦艾對於這件事從沒提起過,所以她也不說。

  說起來,好像每次喝醉,她對煦艾平常掩飾起來的情感就會更加無法壓抑。

  好比說現在。

  她不記得煦艾是怎麼抱她上車的,她和曾耿文分手後,一個人去Pub喝酒……然後她弟弟來帶她回去,煦艾今年滿25,也算是個成年人了,他做事她一向不擔心,每每喝醉後煦艾總是把她照顧的很好。

  只是,這異常軟棉的床鋪觸感和身旁的體溫,還有唇上那溼熱溫暖的東西是怎麼回事,煦霪稍稍睜開了眼,只見煦艾好看的雙眼緊盯著她,雙手撫著她的雙頰,發狂似的吻著她。

  她呻吟一聲,原本躺在身旁的煦艾順勢將她壓倒在自己的身下,煦霪因喝醉頭痛欲裂,暈眩的感覺讓她腦子裡無法思考太多,她只知道她身處陌生的房間,昏暗的空間裡只看的清楚煦艾裸露的胸膛,這才發現她身上一絲不掛,衣服早已不知何時被全數脫光。

  『醒了嗎?』 

  煦艾的聲音微啞,吻了她幾次後,見她睜眼一臉茫然,出聲。 

  她搖搖頭,又點點頭,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頭痛地皺起眉,輕道:

  『我好暈……我喝醉了,天,我怎麼喝這麼醉。』 

  煦艾緩緩地將身子輕壓上她,他知道煦霪一向怕冷,他雙手開始在她的身子上游移撫摸著,直到手指沾染到那股濕意。

  喝醉的煦霪被煦艾身上過熱的體溫給熨燙的很舒服,她下意識的擁住了他,滿足地呻吟,被煦艾碰觸過的地方皆是快感,她想要更多……更多。

  和煦艾接吻的感覺初乎意料的美好,她飢渴地伸出舌頭探索,而他也是,兩雙唇契合地彼此呼喚著需要,深入再深入……直到煦艾進入了她,她不可自拔的輕喊出聲。

  過於誘惑地快感,讓她沉淪,她伸手抓住了煦艾抵在她肩兩旁的雙手,不斷嬌喘,他是猛烈且侵占性十足的,每每頂到她最深處的地方,那愉悅幾乎要讓她瘋狂,煦艾的力道證明了他的存在,而她深刻的感覺到了。

  『喜歡這樣嗎?』煦艾邊愛她,雙眼不曾放過她似的,不肯遺落掉她的任何一絲表情。

  『……嗯。』

  煦霪覺得全身的皮膚敏感顫慄著,甚至連和曾耿文都不曾這麼過的,她半瞇起眼,邊呻吟著邊回答,昏暗的房內,她藉由一點點的室內柔和燈光,看見了煦艾臉上的歡愉而興奮起來,兩個人沉溺在這禁忌快樂中,無法抽身。

  『我是誰?』

  煦艾更加激烈的愛著她,因這情慾聲音沙啞著,他希望煦霪搞清楚他是誰,他要煦霪記得這時刻,他不再隱瞞自己的感情,從今以後,他們之間的關係將和過去完全不同。

  『……煦……艾……。』她低喘出聲,雙眼和他對視。

  他因她的回答而笑了,俯身往她的唇吻上,身上的汗水多的嚇人,甚至流到了她身上。 

  『還要……。』這太美好的感覺,讓她完全為他癡狂,因喝醉而更加老實,直率地吐露出她最原始的需求。

  第二次以後的歡愛,煦艾便不再戴保險套,他要煦霪直接感受到他,這期間煦霪吐了兩次,他體貼的離開了她,幫她催吐,給她喝水,幫她擦乾,不嫌棄吐過的她又吻住了她的唇,接著繼續愛她。

  『妳是我的。』煦艾不斷的道著這句話,直直要煦霪記得今晚的一切。

  最後,他將煦霪抱上自己的身上,轉眼間兩人的姿勢互換,煦霪雙手抵在他的胸前,眼神稍稍回了焦距。

 

  『酒醒了嗎?』煦艾雙眼佈滿情慾,看著眼前赤裸的她,好美麗。

  『……嗯。』 

  煦霪此刻才真正恢復八分的清醒,她看著躺在自己身下的煦艾,瞬間兩個人犯下的罪更加顯明,但她卻不想立即阻止現在發生的一切,她明瞭這事多麼的嚴重,但她卻停不下來了。

  她看著兩人結合的地方,順著慾望開始擺動自己的腰,煦艾因這動作喘息起來,最後他又翻身壓倒她,將最高潮的那些,全部進入了她。

  事後,煦艾抱著赤裸且虛軟的她,走向放滿熱水的大浴池,他對待她溫柔又小心翼翼,扶著她緩慢走入浴池,讓她靠在他的胸前,伸手幫她淋著熱水,並且一邊愛撫著酥軟的她。

  煦霪知道怎麼樣做男人會舒服,但她通常都不便宜那些男人,而此時此刻她為了煦艾,她願意。

  她轉身潛入水裡,含住他的,沒一會兒,他們又在浴池裡瘋狂一次歡愛。

  今晚,就放縱一下吧。

***

  煦霪一個人在浴室泡澡,剛下班後的疲累讓她輕噓口氣,她想起那晚和煦艾在汽車旅館瘋狂愛著對方的樣子,一陣悽楚的悲痛,又爬升上來。 

  『姐……。』

  又是那聲呼喚,她清楚的聽見了,她抬頭,便瞧見煦艾就跟她泡在浴缸裡,他渾身佈滿血,煦霪驚呼一聲,發現整個浴缸全是血紅的血水,腥臭的鐵銹味讓她反胃,她顫抖著雙腿急急爬出浴缸,爬到浴室門口回頭,見到她爬過的地方在白色瓷磚上畫出了一條紅色的痕跡,而煦艾赤裸著身子,坐在浴缸裡面,緩慢的轉頭看她,眼神空洞的可怕。

  『姐……。』煦艾的聲音低沉,就像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似的,煦霪瞪大眼看著他的臉,恐懼感讓她哭了出來,她爬出浴室,全身因為害怕而沒有力氣,她使勁將浴室的門給關上,直到最後闔上的縫係間還瞧見煦艾對她一笑。

  當她和煦艾發生關係以後,煦艾送給了她一瓶香水,是Gucci Envy Me,當時煦艾還說,"忌妒我"這個名字是最適合她的,因為煦霪總是希望讓他過去的每個女朋友都忌妒他們兩人之間的牽絆。

  『姐,我是真的愛妳,我愛妳很久了。』相依為命的兩人,情感早已超出所有人的一切,她和他是生命共同體,他不能沒有她。 

  『艾,那晚是個錯誤,忘了吧。』

  煦艾的告白煦霪並不接受,她搬出了他們的家,她和煦艾自小吃太多苦了,姐弟亂倫的結局,絕對不能用在他們身上。

  不過,煦霪說話狠心乾脆,卻欺騙不了自己,她好想煦艾,但強迫不可以去找他,更不能告訴他自己的真正心意,每每寂寞想念難敖的時候,她便擦上他送給她的香水,以解相思之苦,也幻想著自己是被他抱著的。

 

  某天,煦艾竟找出她的住處見她,煦霪非常腦火,但他卻不以為意。

  『妳擦了我送妳的香水。』

  煦艾從背後摟住了她,將臉埋進了她的頸間,曖昧十足地親吻著她,卻被她避開了,她將他推往遠處,聲音冷漠:

  『你來做什麼?』

  『我想妳。』他的感情不再保留,往前踏步走向她,硬是將抵抗的她緊緊抱入他的懷中。 

  『放開我,艾!』她喊,他不理。

  突然,煦艾從口袋中掏出一疊照片,道: 

  『姐,求妳別拒絕我,求妳別撇清我們之間的關係,求妳。』

  『我愛妳,姐。』

  一張張那天在汽車旅館歡愛的照片,全是他趁她睡著迷亂不清的時候拍的,赤裸裸的照片讓煦霪傻了眼,她抬頭對著他喊:『你瘋了!』 

  煦艾低笑起來,他眼神狂亂地鎖住她的雙眼,語氣堅定:

  『為了綁住妳,我什麼都會做。』 

  『艾!不可以……我們是姐弟……是親姐弟呀。』 

  煦霪淚水湧了出來,奮力反抗著他的擁抱,不斷垂打著他的胸膛。

  『沒辦法回去了……姐。』

  『我好愛妳。』說完,他低頭想親吻她的唇,卻遭到她的全力撞開,沒防備的結果下,煦艾整個人往後飛去,撞上了身後的鏡子,鏡片因撞擊力而分碎,一大片利刃往他的頸動脈割下,當場噴出一串血柱,如同煙花般在空中散開成一大片血花,流散在坐臥在碎成一地反射出觸目驚人的血色碎鏡之中的煦艾周邊。 

  『姐……。』煦艾痛苦出聲,血從他脖子不斷湧出,他伸手往前方最愛的女人求助。 


  『艾!艾!……我的天!艾!』

 

  煦霪驚慌地走向幾乎被血掩末的他,雙手顫抖的壓住他頸邊噴出來的血,痛哭著,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姐……。』

  煦艾將臉埋進她的胸前,漸漸感受到身體的冰冷,痛楚逼的他閉上眼睛,在生命中斷的那最後一刻,吸了一口屬於她的味道。

*** 

  『艾!艾!』

  她驚醒了過來,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就赤裸著身體在房間地板上睡著了,她知道煦艾是多麼的愛她,多麼的痛,頓時悲痛起來,她低喃著他的名字,往浴室走去,開了門卻發現什麼也沒有,剛剛的血水彷彿是幻想似的,浴缸裡仍舊是透明乾淨的水,哪來的什麼血?而煦艾更是根本不在這裡。 

  『艾……艾,你別哭,不要害怕,姐來找你了,姐現在就去找你。』

  煦霪胡言亂語著,腦袋混厄的隨便穿上衣服,拿著車鑰匙走出家門後,卻遇上了曾耿文,他看著她眼神焦距詭異的很,連忙攔下她:

  『妳怎麼了?』

  『我要去找艾。』

  『煦艾?妳弟弟?他不是幾天前就死了嗎?霪,妳怎麼了?』

  『走開……我要去找他,他很寂寞,艾他需要我……走開!』

  煦霪痛哭起來,她推擠著曾耿文,一心只有煦艾說他愛她的樣子。


  『霪,我知道妳弟的死對妳打擊很大,但是妳要振作起來啊!我想過了,我們再來過好不好?妳一個人我放不下,以後就讓我照顧妳好不好?』

  曾耿文柔聲安撫著情緒激動的她,豈料煦霪卻趁機掙脫了他,跑向車子便急速駛離現場。

  那天,煦霪絲毫沒有踩煞車在大馬路狂飆,結果撞上了對方來車,當場不治。

  單身一人的她,曾耿文幫她處理了所有後事,當他在她房間裡整理遺物的時候,他瞧見了她和煦艾赤裸身體抱在一起的照片,他才終於懂了這對姐弟之間那難以割捨的禁忌秘密。

  突然,一張照片從他手中滑了出來,掉落在地板上,他彎腰撿起了它,過大的震撼侵襲著他,久久無法說話。

  那是煦霪坐在駕駛座上的照片,她頭髮凌亂,穿的隨便,赫然正是那天煦霪和他見面後出事的衣服,照片中的她,看著鏡頭笑的無比燦爛,是他不曾從她臉上看過的笑容,像是對著最愛的情人笑得溫柔。

  想必,她最後,有見著他了吧,如此幸福……如此脆弱又悽美的愛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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